莫言的《过去的年》以童年视角追忆传统春节,通过细腻的笔触展现了年味儿的神秘性、仪式感与童真。以下从多个维度进行赏析:
一、时间感知与童年期待
时间流逝的独特感知
莫言通过“腊月涯”“数日子”等细节,将春节视为“遥远的、很难到达的目的地”,这种拟人化表达既体现了儿童对时间流逝的困惑,也暗示了成人对时光易逝的无奈。例如,孩子盼望春节如同等待“镶嵌在时间长河尽头的一颗明珠”,凸显了童年对时间缓慢流逝的感知。
童年与成年的对比
文中通过“小孩盼春节,老人叹衰老”的对比,揭示了年味儿在不同生命阶段的象征意义:对儿童是成长与希望的象征,对成人则是时光流逝的隐喻。
二、年俗与仪式的神秘感
腊月初八施粥的集体记忆
详细描述了腊月初八施粥场景:大锅熬粥、热气腾腾的粥香、孩子们排队的焦急与幻想。这种场景不仅是对物质匮乏时代生存记忆的还原,更通过“想象中的辉煌”与现实的落差,强化了童年对未知世界的神秘感。
辞灶、祭祖等传统仪式
辞灶日、祭灶神、包饺子、上坟祭祖等习俗被赋予神圣性。例如,包饺子时的“神秘感”源于对食物与祭祀关联的童真理解,而祭祖仪式则通过“祖先面孔在烛光中闪闪发光”的描写,营造出跨越时空的神秘氛围。
三、年味儿的本质与变迁
物质与精神的满足
童年春节的“奢侈”在于能吃到饺子、穿上新衣,而精神满足则来自对未知的想象(如施粥场景)和家庭团聚的期待。这种对比反映了物质与精神满足在年味儿中的不同权重。
传统与现代的交融
文章既保留了传统年俗的神秘性(如包饺子时的禁忌),又隐含现代生活的影响(如对年货采购的描写)。这种交融体现了传统节日在时代变迁中的适应性。
四、艺术特色与主题升华
魔幻现实主义的叙事
莫言运用魔幻现实主义手法,如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院子里仿佛有高头大马在咀嚼谷草”,将现实与幻想结合,增强了对童年记忆的感染力。
对年味儿消逝的反思
结尾处通过对比童年与成年对年的不同感受,隐喻传统文化的传承问题。这种反思使作品超越个人记忆,引发对文化身份的普遍思考。
综上,《过去的年》通过童年视角重构传统年味,既是对个体生命体验的记录,也是对民族文化记忆的保存,展现了时间、记忆与习俗交织下的独特年俗景观。